《美国众神》：似曾相识的故事里，该警醒的也许是人类
《美国众神》是一部脑洞大开的作品。若论故事的结构和讲述方式，并不那么友好。不过一部特别的作品，就算有点小瑕疵，也无伤大雅。
故事不在此赘述，只谈几点想法。
一、信仰和神
美国众神，来自世界各地。当信奉神灵的外来者踏上这片土地，新的神就诞生了。
比如奥丁，随着信奉他的人漂洋过海来到美国，从此留在这片新大陆。北欧的信徒与他无关，因为在北欧还有一位“奥丁”，那是北欧人最初创造的奥丁。而他，是属于新大陆的。新大陆的信徒越多，他就越强大；当新大陆的信徒逐渐消失，他也会逐渐虚弱，失去力量。
神在失去信徒之后，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混迹人群，从事各种职业，聊以谋生。如岑诺伯格（斯拉夫神话中的死神、夜神与混乱之神）成了屠夫，阿努比斯（埃及神话中的死神）经营着一家殡仪馆。
这些神生于信仰，因得到信奉而繁盛，也因失去信奉而凋零。人类的信仰从来不曾缺席，只是往往喜新厌旧。新的信仰替换了旧的信仰，于是新神取代了旧神。
二、新神与旧神
当旧神被人类淡忘时，也许人类并没有意识到，不过他们早已创造出了新的神。铁路、电视曾经红极一时，转眼也被归入旧神之列，被高速公路、高科技、媒体女神所取代。
人类把时间奉献给了谁，谁就成为一时的主宰。可惜宝座尚未坐稳，又被下一位王者所取代。被抛弃的神与无限风光的神仿佛有种天然的对立，又如同镜子般，映照着彼此的过去、未来。
被抛弃的神仿佛是拥有漫长生命的人类，在时光积攒起的鸿沟前举步维艰。他们怀念着曾经的无上荣耀，深陷眼前的柴米油盐。他们是一位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秋风中望着后辈远去的背影，孤单凄冷。
登上宝座的新神，攥在手中的繁华也只是一捧沙，从指缝间迅速溜走，转眼只剩水中残影，镜中衰鬓。
导致这一切冲突和悲剧的是人类。是人类，创造了信仰，创造了神。但是人与神之间，却不是单纯的创造者和被创造者的关系。
三、神与人类
01 神与人类，相互依存。
古时，人类出于畏惧，向诸神献祭。而诸神也会给予他们回报，庇佑他们在耕作中风调雨顺，在战争中所向披靡。这是神与人类关系最为融洽之时。二者相互依存，相辅相成。
神或许恋旧，人却总是喜新。于是这段蜜月期虽然漫长，终是迎来了结束的那天。
02 神与人类，彼此无情。
人类不断创造新神，抛弃旧神。他们痴迷新神，疯狂崇拜时，从未考虑过旧神的悲惨处境。
神的恋旧，恋的也只是信徒和祭祀。至于祭品从何而来，本无区别。在神的争斗中，人不过是棋子，是被争夺的财产，是将自己的生命用于献祭的信徒。
03 神与人类，相互伤害。
为了达到目的，对神来说，杀人如剪草。例如《美国众神》里，奥丁一出场，就杀了影子的妻子劳拉。
人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在神布下的惊天骗局中，劳拉身为死过一次又不曾完全复活的活死人，却在关键时刻杀了洛基，斩断了奥丁复活的机会。
人与神，在相弃相杀中渐行渐远。失控的创造物会反噬创造者，不论谁赢谁输，都只留下累累伤痕。这种关系，像极了人类与自然。
四、人类与自然
从人类的起源来看，可以认为自然是人类的创造者。没有自然环境的孕育，就不会有人类诞生。
从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来看，失去天敌的人类更接近《美国众神》里神的角色，高高在上，拥有改变自然和伤害自然的力量。
人类对自然的伤害和破坏，就像一个失控又无知的被创造者（神），疯狂屠杀孕育自己的自然环境（人类）。
在《美国众神》里，神不会在意一个人的生与死，却不得不在意人类的存或亡。一旦人类灭绝，他们也将失去祭品，失去信徒，失去曾经拥有的力量，最终迎来灭亡。
但是在现实中，人却不曾拥有书中众神的理智。敬畏自然、守护自然的只是少数，更多人仍在一味索取。
这种行为就像是《美国众神》的平行世界版本。愚蠢的神开始疯狂屠杀人类。当人类数量降至临界点，纵然尚未灭绝，也无法继续为诸神提供充足的信仰与献祭。当神赖以存活的必需品成为稀缺品，神与神之间，将会如何争夺生存资源？
《美国众神》里奥丁与洛基的谋划，就与争夺有关。只不过他们针对的不是人类，而是众神。“善骑者坠于马，善泅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善谋之神，也终将死在自己策划的阴谋之下。
神犹如此，人将何从？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人类已然失去控制又理智不足。明知自然是供养自己存活的基础，却一味杀鸡取卵。
从智人踏足新土地，到人类踏足新大陆，无数物种迅速灭绝，自然平衡被一次又一次打破。
猎杀、栖息地减少、自然环境恶化，每一项，都是人类举起了屠刀。然而，这一刀刀砍下去，伤的不仅是动物、植物，是自然生态，更是人类自己的未来。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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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绕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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