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里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职业?
如果把《水浒》当作武打小说来读,那么,书中的“武术教练们”绝对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群体。这些人有的执教于官府,拿着俸禄,比如:林冲是京城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徐宁是禁军金枪班教师;还有的执教于私人,颇受礼遇,比如:祝家庄的栾廷玉、曾头市的史文恭。“武术教练”这个职业到底怎么样呢?
职场技能过硬的官府教练:王进、林冲、徐宁
在官方执教,既无衣食之忧,又有一定社会地位。当然,这些教练务必专业技能过硬,想“混”不行,“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声可不是盖的。
第一个出场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是王进。王进由于受上司高俅迫害,带着老母离开京城,打算去延安府谋职。途中路过华阴县,在史家庄住了些时日,受到史太公的热情款待,便以教授史进武艺来报恩。
王进是作者有意塑造的一个“完美”人设。他遇事决断能力强,自身本事过硬。从他给史进教了半年武艺,史进日后就能跻身于梁山八骠骑之一来看,王进的武艺和教学水平都相当高。
史进这个学生不是什么承担着拯救银河系任务的武学天才,充其量就是个民间武术爱好者。而且史进的武学基础并不好,之前没有拜上对路的师傅(如:江湖艺人李忠),空学些“赢不得真好汉”的花拳绣腿,只适合江湖卖艺表演。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经王进系统教学,“点拨十八般武艺”后,史进获益匪浅。书中说:“史进打这十八般武艺,从新学得十分精熟。多得王进尽心指教,点拨得件件都有奥妙。”在王进的耐心教导下,史进的刻苦努力下,最终史进有了一样能在社会上立足的硬本领。
王进出场就成了职场倒霉蛋,他的同事林冲也因与上司有恶遭到排挤(差点儿丧命)。林冲是禁军中的枪棒教头。教头属于技术岗位,不是官职。至于教头的收入待遇还是不错的,我们从林冲的日常生活可窥见一斑:娶得起老婆、买得起房、雇得起丫鬟。林冲曾说自己:“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隔三差五还能去京城最高档的酒楼樊楼去搓一顿。所以上梁山对林冲来说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林冲的职业技能如何?从他曾教过的徒弟操刀鬼曹正的身手能看出来。曹正和杨志初见面时“两个斗了三二十合”,最终不敌杨志。打不过杨志正常,林冲凭借高强的武艺,和杨志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由此可见,曹正的实力还不错,能和高手交锋二三十,没给师傅林冲丢脸。曹正最重要的是谋略,正如金圣叹所言:“如此两个大汉(鲁智深、杨志),却是曹正一人正名定位,固知捉刀者真英雄也。”鲁、杨能顺利拿下二龙山,全靠曹正的诈降之计。
柴进庄上的洪教头曾与林冲有过交手。书中没有交待洪教头在何方执教。渭州那位茶博士曾说的:“这府里(延安府)教头极多”,可见社会上从事“教头”职业的并不是稀罕职业。自视甚高的洪教头败在林冲棒小,落得颜面扫地。从洪教头投奔柴进混饭吃,可见他只能是个小教头。
另外,徐宁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也是官府的武术教练。金枪班即长枪队,是皇帝的一支侍卫亲军。徐宁的日常工作就是随侍御驾,武艺要相当高才能胜任。徐家有祖传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加重了徐宁本事的筹码。徐宁与林冲是同事,林冲曾说:“在京师时,(徐宁)多与我相会,较量武艺,彼此相敬相爱。”徐宁上梁山出于不情愿,但只能帮助梁山训练军队,为大败呼延灼的连环马立下大功。可见徐宁也是真功夫、硬身手,当禁军教师还是通过严格筛选的。
兢兢业业为主人服务的私人教练:栾廷玉、史文恭
《水浒》里执教于私人的武术教练往往战斗力颇强,比官方的教练(教头)水平还要高。这点很像《西游记》里,大凡地上的妖怪都比天庭里的兵将战斗力强。栾廷玉和史文恭都是与秦明交战成名的。秦明乃梁山五虎将之一,栾廷玉二十余合与秦明不分胜败,史文恭干脆以二十余合败秦明,因此史文恭被列为《水浒》全书中武艺排行第二名的人物。
执教于私人待遇更高,还颇受抬举。比如,王进给史进当了半年的私教,史太公“托出一盘两个缎子、一百两花银谢师”,这是相当丰厚的报酬。祝家庄、曾头市的财力比史家庄可强得太多,所以栾廷玉和史文恭的薪水肯定更高。而且教师在主人家地位也很高,比如曾头市夺来的那匹大金王子坐骑“照夜玉狮子马”,就成了教师史文恭的骑坐。
这二人拿着高薪、享受着高端待遇,对工作兢兢业业,不辜负主人期望,必要时不惜豁出性命,显示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他俩毫无选择地卷入了梁山与主家的混战中,最终送了命。造成栾廷玉和史文恭悲剧的还都出自同门师兄弟之手。
铁棒栾廷玉有“万夫不挡之勇”,再加上祝家庄“祝氏三杰”、一两千了得的庄客,让“祝家庄最豪杰”。宋江攻打祝家庄失败了两次,正是心急如焚之时遇到前来投奔梁山的孙立。孙立是栾廷玉的师弟,他热衷于立功,故骗取师兄的信任打入祝家庄内部,让堡垒从内部攻破。最后栾廷玉在混战中下落不明,传言是被杀,连宋江都假惺惺地可怜这个好汉。
曾头市还有个副教师苏定,算是史文恭的副手。史文恭和卢俊义都是周侗的弟子。宋江计赚卢俊义,是为了让卢俊义捉了史文恭报晁盖之仇,又因其在梁山无根基而无法按照晁盖遗言当上梁山老大。倒霉蛋卢俊义完全就是梁山的一枚棋子,让他干嘛干嘛,不敢有半点儿造次,最后事情如宋江所愿。
作者:刘樱姝,鱼羊秘史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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