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北京开往俄罗斯的列车被劫,匪徒洗劫奸辱数天,结局如何?
1993年的中俄列车“5.26特大抢劫案”相信仍然存在于不少人的记忆深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细节都慢慢地淡忘了。
2012年的一月十号上午,在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院公开开庭对多年前的中俄列车大劫案进行了审理。
审理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劫案的大逃犯邵迅。
庭审结果邵迅供认不讳,并表示自己逃亡生涯是对自己莫大的折磨,经常悔恨,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其辩护人也表示希望法院可以对邵迅从轻处罚。
据悉,被告人邵迅在过去前前后后共参与抢劫十次,包括但不仅限于21800多美元,7600人民币,50多万卢布以及金银首饰,名贵物品无数,构成抢劫罪。
邵迅是当时在逃劫匪最后被抓获的人,到此中俄列车大劫案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跨国追捕那么难,这起案件又给了我们什么样的启示?
劫案发生背景
每一个发生的历史事件都不是偶然的,都有其历史的背景作为其前提条件,当时的“5.26中俄列车大劫案”发生在1993年,这是苏联解体后的第二年。
1985年,戈尔巴乔夫上台,面对苏联一直以来僵化的斯大林模式,不同于以往那些“老人政治家”,年轻的戈尔巴乔夫想要对苏联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以此来拜托困扰苏联已久的斯大林模式。
在戈尔巴乔夫之前的领导人也进行过一些改革,不过大都流于形式或仅限于经济方面,没有涉及到政治方面。最后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加严重,戈尔巴乔夫上台后便考虑从政治上开始动手。
其政治改革的核心内容就是“多党制”代替苏共一党专政。学习西方的“民主”政治,但改革后的苏共很快失去执政党地位,并没有戈尔巴乔夫想象中那样苏共会得到人民的拥护,导致1989年东欧剧变,1991年社会主义老大哥苏联轰然倒塌解体。
苏联解体的原因我们在此不做过多赘述,重点是苏联解体后的恶果。苏联解体后国有资产迅速变为垄断的个人所有,资产大量外流,苏联的人民生活质量迅速下滑,治安能力下降,同时也影响着当时同为社会主义的中国和蒙古。
K3列车概述
由中国北京到蒙古的乌兰巴托再到俄罗斯的莫斯科跨越三国,穿越草原戈壁西伯利亚地区,途经大量无人区,全程共需行驶7826公里,运行时间更是达130个小时有余。
足足有五天五夜,这样冗长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抢劫。
就是这样一条中国最长线路的有着“中华第一车”之称的k3,从运营开始就是连接中俄蒙三国的重要纽带,是三国人民的宝贵交通线。
尤其到了后来苏联的解体和中国的改革开放,再到1992年南方谈话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大批有着发财梦的中国人(尤其以走在改开前列的南方人为主)踏上卡k3列车前往他国进行贸易。
由此,K3的载客量常常饱和,俨然成为中俄一条重要经济线,同样的,收益不止是中国人,还有列车沿线的俄罗斯人同样得到很多贸易赚钱的机会,这趟列车就有个另一个名字--黄金列车。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样的一条财富列车,却在安保方面有着重大的漏洞。
按照相关的规定,k3列车上的中国乘警要在出境前最后一站下车,也就是内蒙古的二连浩特。
从二连浩特开始,到莫斯科漫长的列车行驶时间,因为苏联刚解体,社会治安较差,俄方的警力不足,故俄罗斯不会在车上布置警力,这样的巨大漏洞给了不法分子可乘之机。
而且俄罗斯也不想随便抓外国人,这样很容易引起一些外交上的问题,属于是烫手山芋,经常的情况就是抓人了很快不了了之就放了。
这样的情况导致k3列车简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天堂,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法外之地。在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的情况下,零成本的犯罪导致了后来一系列抢劫案,其中最大的便是“5.26特大抢劫案”。
5.26特大抢劫案
1993年5月26日,由北京出发驶往莫斯科的第三次国际列车,发生了一次骇人听闻的重大抢劫案,震惊了整个中国甚至世界。
到27号的凌晨,列车运行到了境外,按照规定,中国的乘警也在上一站二连浩特下了车,而乘客们还在熟睡中,享受他们后面几天仅有的宁静。
黑暗袭来,开始笼罩列车上的每一个“倒爷”和美丽的女子,因为劫匪的目标不外乎两点,劫财和劫色。
趁着夜色,第一伙劫匪开始行动了,领头的叫邵迅,正是我们开头所讲的那个最后缉拿归案的劫匪。
这伙劫匪一共六个人,携带有匕首、小刀和瓦斯枪等众多武器,根据之前做的标记(有钱的倒爷门前会做记号),开始实施抢劫。
显然,这伙劫匪不是第一次作案了,他们有计划有纪律,头戴黑色头套,分成两组,用暴力迅速地实施抢劫行径,搜刮倒爷们身上的钱财以及各种值钱的东西,如若不给,就不惜杀人越货。
更惨的还有女乘客,一直面容姣好,身材婀娜的女乘客早早地便被盯上,她们的身体便是劫匪抢劫的目标。
在这趟列车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早在之前就有“3.10轮奸案”和“4.26轮奸案”。
邵迅团伙的行动很迅速,不到十个小时就把列车全部血洗了一遍,获得了大量的钱财,第二天上午,在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拿着赃款赃物下了车。
邵迅团伙的罪行并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等待列车上乘客的还有后面更大的风暴。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于27日深夜到达了俄罗斯境内的伊斯兰卡亚站,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朱、赵夫妇悄然混入人群上了列车。
朱指的是朱兴金,赵指的是赵金华,二人是抢劫的惯犯,对于他们来说这条线路就是他们的发财路。
与第一伙人不同,朱赵夫妇的犯罪团伙虽然人数较多,但是其组织性和目的性都不如邵迅一伙人,做事风格十分粗莽。
但由于他们是第二波人,列车上的大头已经被邵迅一行人抢得差不多了,且很多乘客都很谨慎把值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而朱赵他们人数又比较多,“收获”甚少,这让他们十分不满。
气急败坏的朱、赵团伙开始对乘客实行各种暴行,以逼迫乘客就范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就这样,他们在列车上一连抢劫了很多天才准备罢休,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又上来一波人。事情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没等朱赵他们下车,牛顿一行人便也上车加入了抢劫的队伍。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团伙不会“黑吃黑”,因为他们觉得列车上的东西足够多,不需要彼此兵戈相向,但同样的情况,这个列车油水被榨的差不多了,后来的牛顿团体从后往前又洗劫了一遍还是没有太多收获。
两个团伙在终点站前,对于列车乘客实施了各种暴行后,仓惶下车。
立案调查
到了终点站,一些遭受巨大伤害的中国乘客便再也忍受不了。他们结伴前往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说明自己的遭遇。
据他们身上的伤痕和淤青以及他们的描述,大使馆大使王荩卿以及有关人员马上意识到了这是一件极其恶劣的抢劫事件,在第一时间安抚了受害者情绪之后,马上向祖国报告有关情况,并通知俄罗斯警方迅速抓捕劫匪。
在中共中央得到消息后,同样大受震惊,还因为其恶劣的社会影响,最后一致决定:对歹徒展开跨国追捕。
但跨国追捕又并非一件易事。
关于跨国追捕相关问题
不难看出,在关于本案中的跨国追捕问题,重点就在于这些罪犯如果在他国,我国是否有权利对其实行抓捕,
关于这个问题,华东政法大学的费晓宇发表过这样一篇文章,即“论国际列车中犯罪的管辖权问题”,他提出了我国刑法就这一问题做出的相关规定和论说。
属地原则说
该说法是从国家的主权出发的,就是说只要是本国领土上的事情,就由本国管辖,不管是外国人还是本国人,否则即侵犯了国家主权。就成为了近代所谓的“治外法权”。
这种说法是普遍惯性思维的结果,其优缺点也十分明显,优点就是不涉及主权争议问题;其缺点就是,如若在甲国人在乙国犯罪,那么只能由乙国管辖,这样会增加司法成本,且可能使得犯罪分子长期逍遥法外。
因此,在1993年的特大抢劫案中,并没有采用这一说法,仍然由我国司法机构来管,最终才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属人原则说
言简意赅地说,就是哪国人犯罪就由哪个国家进行管辖,这个原则其实是很容易操作的,但是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如若在中国的外国人犯罪,中国却无法管辖,这无疑是对中国主权的挑战且有点国家优越性的感觉,近代晚清就是这样。
折衷说
顾名思义,就是把前面两种说法结合起来兼采两者的观点。我们可以发现,1993年的k3列车大劫案就是采用这样的原则。
即在我国国境内的列车上犯罪,我国有管辖权,在我国国土外的部分,只要是犯罪者是我国人,就适用于我国的刑法管辖。当然具体还需视情况而定。
登记国管辖原则说
这是不同于前三者的一种说法,打破了以往固定的领土边界的局限,说明国际列车应该像船舶以及航空器一样,铁路和列车由哪国登记就由哪国所有,其列车上的犯罪事件也应由哪国管辖。
这个说法避免了主权争端,对于犯罪行为的管辖治理也变得清晰明了。
此篇作者认为,为了不让违法犯罪分子逍遥法外,我们应该在国际列车的管辖原则中增加一条,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列车内犯罪的,适用中国刑法。”
大快人心的结局
在中央决定跨国抓捕之后,得到了俄罗斯方面的积极响应,在6.1日的时候,便已经抓到了一些笨贼,其中就包括了大劫案中第二波抢劫的朱赵团伙。
但是事情并非一帆风顺,除了他们团伙还有同一趟的先他们一步的邵迅团伙和后他们一步的牛顿集团,以及以前参与列车抢劫的其他犯罪人员。其难度可见一斑。
牛顿团伙在得知朱赵团伙被抓后,自己也心惊胆战,害怕和朱赵一样的下场,但是他想到的不是低调,而是加紧了对身处俄罗斯的中国华人富商下手,想着迅速抢劫到大量钱财,再逃窜到其他国家。
不得不说,牛顿的算盘打得是极好的,但是富商们不是待宰的羔羊,面对牛顿的压迫,他们不惜花重金找到一些犯罪分子的信息,提供给警方,协助其破案。
牛顿的情人珍珍被富商们找了出来,并得知牛顿的住址,随后警方接到消息,当天便雷霆行动,将牛顿团伙给一网打尽了。
前文我们便提到了邵迅是“5.26特大抢劫案”最后一个被抓捕的,也是第一个实行抢劫的。
不得不说,邵迅比起前面几个,聪明多了。他手里面大量抢劫的资金没有挥霍享受,反而积攒起来,化名林永海,成为了一名所谓的“富商慈善家”。
但终归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黑的白不了。警方通过与其父母的联系,进行一步步的深入调查,终于最终认定这个林永海就是当年的邵迅,并将其缉拿归案。至此,大劫案也最终画下了句号。
判决
此案中,共逮捕60多名嫌犯,有一半人被判处死刑或者无期徒刑,所有头目都得到了应有的处罚,朱赵死刑,牛顿死刑,邵迅因认罪态度良好,以及立功表现,最后决定从轻处罚,有期徒刑15年。
如今,k3列车大劫案已经被怕成影视剧,这个事情影响了一个时代的人,也引起了我国司法部门的反思和完善,有着极其重要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