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公因对僖负羁的感恩而在攻曹时对其家秋毫无犯但也对其利用
晋文公是“春秋五霸”之一,由于其上位的传奇性,兼之日后的成就,一直是春秋这段历史的热点人物。
晋国内乱,晋献公宠信骊姬,骊姬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继位,于是,大肆迫害晋献公其他的儿子,先杀太子申生,又图谋重耳和夷吾。
得知消息的重耳和夷吾逃亡。
由此重耳,也就是未来的晋文公,开启了其19年的漫漫征途。
当时的春秋时期,这种“出奔”或在本国不得志而在外游历,寻求机会的诸侯之子非常多。
《史记》中郑国的国君说了这么一句话:“诸侯亡公子过此者众,安可尽礼!”
什么叫“礼遇有加”,那就是把经过本国的逃亡或游历的公子们都当成诸侯来接待。
比如重耳流亡到宋国和楚国的时候,当时的宋襄公和楚成王都很看好重耳的前途,所以对他很礼遇,以接待诸侯的礼仪接待了他:“去,过宋。宋襄公”“闻重耳贤,乃以国礼礼于重耳。”“重耳去之楚,楚成王以适诸侯礼待之,重耳谢不敢当。”
如果按照春秋时的礼仪来说,这其实也是应有之义。
但是正如郑文公说的,天下的公子这么多,三天两头有公子来到本国,都按照诸侯的礼仪来招待,我们这小小的郑国也折腾不起啊。
周礼那是非常隆重和繁琐的,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且还需要身为主人的郑文公亲自操持。所以郑文公就把重耳当成了一个普通的门客:“过郑,郑文公弗礼。”
按理来说,郑文公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此时的重耳年纪已经老大,而且,但是按几率来说,上位或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从重耳这19年的流亡生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出奔或游历的公子们实际上都能在各个国家得到招待,这些招待可能规格不一,待遇不同,但是基本的饮食起居还是能够保证的。
但是也就是如此了。对于最重要的“礼”确实无法再坚持。
也可以从晋文公的一生来讨论一下春秋之“礼”。
重耳在狄国就呆了12年,娶妻生子,可以说,如果没有后面晋惠公的追杀,重耳应该就会在狄国终老。
从狄国逃亡之后,就到了卫国,在卫国遭了冷遇,又去了齐国,当时的齐国国君是“春秋五霸”的第一霸齐桓公,对他很看重,又给他娶老婆又给他安家费。
齐桓公死,齐国内忧外患,因此,重耳离开齐国去了曹国。
晋文公在曹国的这一段历史可以详细说一下,因为这前后发生的事,很直观的表达了晋文公对于“春秋之礼”的不屑和利用。
曹共公这个作死的君主对重耳身上的肋骨非常感兴趣,趁着重耳洗澡的时候偷窥。这种极其无礼的行为被当时身为曹国大夫的僖负羁阻止,未果,僖负羁只能偷偷摸摸地给晋文公送饭又送玉璧意图弥补一下。
后来晋文公进攻曹国的时候,因为这一饭之恩,命令军士对僖负羁家秋毫无犯。
这算是晋文公的“义”。
但与此同时,晋文公也没忘了利用僖负羁一把,用曹共公不听僖负羁的劝告为攻打曹共公的罪状,“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
这就是晋文公的“不义”。
与此同时,晋文公在攻打曹国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把曹国人的祖先坟墓当成了工具。
在《左传》的这段文字中,晋文公让军队驻扎到了曹国人的祖坟上,威胁要掘了曹国人的祖坟。曹国人非常恐惧,在这种威胁下战斗意志消退,最后被晋文公攻下:“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
我国从夏商到当代,对祖先的崇拜是一贯以之的,所以,这种用祖坟威胁他人的行径在当时是耸人听闻的,甚至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事。也足以表明晋文公的不择手段。
如此的行径当然既不“礼”也不“仁”。
接着重耳还去了宋国、郑国,在郑国时郑文公也没有按照礼节接待重耳,郑国大夫叔詹就劝告郑文公,“君如弗礼,遂杀之;弗杀,使即反国,为郑忧矣。”
没有以“礼”待之,最后也成为了晋文公攻打郑国的借口之一。
之后,重耳去了楚国,再入秦。
在楚国重耳受到了楚成王的热情招待,还许下了“退避三舍”的诺言。
借助秦国的力量,再加上当时在位的晋怀公昏庸无能,最终,重耳终于登上了晋国的国君之位。
此后,有关于晋文公的记载,有很多跟他在流亡过程中发生的事联系在了一起,比如在与楚国的争斗中,也着重说了“退避三舍”这个诺言在战争中的巧妙运用。
这种前后的对照,不知道是史家的有意还是无意,但是确实让人们可以从中窥到“春秋大义”的败落还有最后的挣扎。
而晋文公的薨逝之谜,也为“春秋大义”做了最后一个注脚。《左传》注《春秋》,晋文公的葬礼是极其匆忙的,诸侯要停尸五天才能入殓,但是综合《春秋》、《左传》的记载,确实初九死,初十就埋了,而且在埋的时候,棺中还有响动。
由此引发了一个千古之谜,晋文公是不是被活埋了?
而释读《春秋》微言大义的《左传》在这里特意地详解晋文公之死,是否也算是一个间接地表态呢?《春秋》说:“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左传》说:“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
不管怎么说,晋文公的一生,礼与不礼,仁与不仁,义与不义,信与不信等等都是交缠在一起。上古陨,礼崩而乐坏。
他对僖负羁也不能说是情有多钟,而是在示之以仁的同时也没忘了物尽其用。